“无人生而为饮水者”,因为唯酒有热力,有激动的资料,“水”,对于疲倦衰弱者更不相宜。
人生难道为喝白水而来的吗?那样清,那样淡,味道醇化了,几乎使饮者麻木了触觉与味觉。
乏味而可厌的水却被神创造出来,强迫人喝下去;除此外,人间还有更大的不平事吗?
“将渴死,守着白水,明知是可以解救一时的危急,而想吃酒的热情却不能自制。纵然救了渴死,而灵魂中的窒闷怎样才能消除。”“酒它能惹起你的兴奋,冰解了你的苦闷,漠视了痛苦,增加你向前去,向上去,向未来去的快步。总之,它是味,是力,是热情,是康健的保证者!
除却神经已经硬化了的人,哪个不存着这样似奇异而是人类本能的欲念?
但是癫狂呢,沉迷呢?
如果对酒先存了如此忧恐,不是人生的“白水”早已预备到他的唇吻旁边?
他对着“水”显见得十分踟蹰,智慧在一边念念有词,而热情却,满泛着青春的血色,也在一边对他注视。
究竟在“水”与“酒”之间,将何所取?
他的手在颤着。
迟疑与希求的冲突,他的手向左,向右,都无勇决的力量伸出来,而智慧与热情都等待着:一在嘲笑,一在愤怒而且渴念焚烧着他的心。